秦隽干脆利落地侧身一偏头,精准地扣住沉眠的拳头,伸手一个锁喉,狠掐住他的喉管。
看清那一头红发下的脸,秦隽松了手。
否则刚刚那一瞬,沉眠已经会被他掐到断气。
“进来说话。”他扯了扯领口,淡淡道。
沉眠穿着基地的训练靴,也不脱,就故意踩在屋里的地毯上。
“秦隽,你就是这么保护林悄的?今天是江薇泼硫酸,明天可能就是李薇王薇灌砒霜了!”
秦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:“你以什么身份和立场,置喙我们夫妻的事?”
沉眠一噎,深觉秦隽的难缠。
他听到秦隽开腔,嗓音低沉有力,带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。
“你是以沉眠的身份质问我,还是以林孑的身份质问我?”
沉眠刚想否认,秦隽已经扬手,撂下一摞资料。
资料里,是有关林孑和沉眠的一切……
沉眠攥紧了手指,“你都知道了?”
秦隽点了一根烟,把烟盒跟打火机往沉眠手边一推,抽着烟嗓音寡淡。
“你指的是,你林孑的身份,还是你对悄悄的恨?”
沉眠捏着烟盒的指尖,把烟盒攥得皱成一团,喉头滚动。
“我难道不该恨她么?为了从绑匪手里救她,我杀了三个人,但我从未后悔过,哪怕是重来一次,我也依旧会这么做!”
“开庭判我有罪的那天,她拒绝出庭帮我作证,证明我是正当防卫……”
沉眠越说情绪越激动,整个人踉跄着靠在墙上,带翻了一旁的椅子。
他浑身颤抖,抬头,红着眼眶看秦隽,突然揪住他的领子。
“我是真他妈的恨林悄,我恨不得弄死她,恨……”
秦隽平静地看着他的歇斯底里,伸手,一根一根地把他揪着他领口的手掰开,开腔:“但是江薇害悄悄的那一刻,你担心她远多于恨她。”
秦隽强迫林悄嫁给他的那一晚,有人朝着他开黑枪。
那个人,就是林孑。
所以秦隽笃定,林孑在意悄悄,很在意。
在意到,不允许任何人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。
沉眠靠着墙壁无力地蹲下身,捂着脸,肩膀抖得厉害。
过了小半天,他在脸上狠狠地抹了把,“你以为我是因为她不帮我出庭作证,才恨她的么?我恨的是我坐牢的这几年,她还一直在怪我,一直任凭林莞尔伤害她、算计她!她是我一辈子的妹妹,我心疼她胜过心疼我自己的命!”
沉眠眼眶猩红,一拳砸在了地板上。
地板碎裂,木刺扎得他拳面鲜血四溅,他却看都不看。
“我恨我自己到现在还放不下她,我恨她宁可相信林莞尔和韩云廷那两个人渣,也不信我,秦隽,我觉得我就是个傻逼,真的!”
沉眠把脑袋埋在臂弯里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秦隽单手抄在裤子口袋里,拿了包纸抽扔在他脚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低沉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可不是傻逼么??
秦隽突然抬头,有点凌厉的视线在看向门口的瞬间,变得温柔。
“悄悄,进来吧。”
沉眠浑身僵住,把眼泪胡乱地往衣服上蹭了蹭,起身时因为腿蹲麻了,还踉跄了下,挺狼狈地往门口看去。
门开,林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,眼眶……已经湿润。
“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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